063 回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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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小舅舅一边漫步,一边聊起这些往事,不禁心中一酸,留下泪来。这么多年他都是杳无音讯,我们一直以为他真的死了,没想到他却有了另一番前途,并且不得不隐藏自己的身份。

这种事情已经可以理解的。毕竟被国家安全局这一类的保密部门录用,成为特勤人员,还是保密一点比较稳妥,那也是由那个时代背景所绝定的。90年代初,苏联解体,东欧剧变,两德统一,世界的政治局势千变万化,再加上国内也是刚经过一场风波,所以,小舅舅只能以这种情况蒸发人间。

在得知小舅舅失踪的消息后,我和姐姐两个人大哭一场,此后伤心了有半年之久。那个一直爱慕小舅舅的护士听闻此事,居然来我家阴阳怪气地冷嘲热讽,这件事让年幼的我初次见识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。

我的父母当时心急如焚,两个人在此后的几个月里,去了广州不下十次,但获得的消息总是令人失望的。开始的时候,他们还满怀希望,期盼着小舅舅活着归来,但是一登上海船,看到汹涌澎湃的大海之后,他们就知道小舅舅可能凶多吉少,于是他们降低期望值,要求公安部门找到尸体,然而等了几个星期,换来的只不过是一笔保险费用。

事情持续了差不多两年,直到当地派出所放弃了寻找,案子才算不了了之了。我的父母也没什么办法,最后也无奈放弃寻找,他们一边哭一边慨叹:可惜了小舅舅和花房姑娘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。

不过现在想来,小舅舅的尸体一定是找不到的。据我当时对109局的了解,如果他们想将一件事从公众视野中抹去,那就有一百万种办法可以做得到。我写到这里,你不要想得太多,这是必要的手段,以免那些事情引起公众不必要的恐慌。要知道,空寻来风的恐慌,才是人类社会最为主要的敌人。

小舅舅说,他在消失之后,换了一个身份,进入了第八局,至于这个第八局是干什么的,他没说,我也没问,我们心照不宣。直到接近新世纪的时候,相关的政策取消了很多,小舅舅才有机会给我母亲捎去了信息,当然,只是他还活着信息。

我和小舅舅说过这些话,我也哭了一鼻子,心中压抑的情感得到了释放,精神也好了很多。毕竟经历了这么多,我和小舅舅能够重逢,已经算是极为幸运事情。

此后,我们回到我父母家,因为他们远在海南,所以终究没有见上一面。我们一起回到当年住过的大院看了看,很可惜那些古老的四合院早已经拆除干净,现在是一个高层的居民区。

我们怅然若失,感慨万千。为了避免气氛过于压抑,我说起了过去有趣的事情。小舅舅也乐意和我说起这些,我们越说性质越高,不觉得时间已经是傍晚。我看到了饭点,便邀他一起去吃晚饭。

在饭桌上,很多年来第一次,我第一次不排斥喝酒。我们一杯接着一杯地喝,我也将心中的万千个疑问统统说出来。

我将这些年经历过的事情,一股脑跟他全盘托出。从宋雅的死,再到遇到文雀,再到进入109局,再到此后的几个案子,我毫无保留,一一娓娓道来。小舅舅听得很认真,但是只是点头,却不说话。

我说过了这些,心中的疙瘩似乎解开了一大半,胸中豁然开朗,便开始跟他抱怨进入109后所遭受的苦难,那些令人恶心的案件现场,还有九死一生的古墓经历,那些变态至极的犯罪分子,还有专门找我麻烦的领导……一切的一切,我都向他倾诉,其中不乏埋怨之意。

最后我质问他说,小舅舅,你明知道这是个充满毒蛇猛兽的火山口,为什么让自己的亲外甥跳进来?

小舅舅淡淡一笑,说道:“这件事并不是我决定的。”说着,他伸出食指,向着天花板指了指,继续说道:“这是上边的意思?”

我一听这话,意思这件事里还有玄机,便问道,你不是大领导吗?怎么这件事,也不是你说了算?

小舅舅呷了一口啤酒,说道:“一言难尽。我能告诉你的就是,我虽然是个领导,但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大领导,我能决定的事情是很少的。就像这次来,我也是陪同大领导到这里,办一些事情,剩下的,就是要看看我的大外甥。”

他这么一说,我心中已经明白了个大概。虽然在我们404看来,小舅舅已然算是个大领导,但是将我拉入109的事情,还是他上边的人说了算。我心中虽然疑惑丛生,却无法追问下去,尽然小舅舅都不能说的,那必然是重要的机密,我就算问了也是白问。

于是我心中烦躁起来,不知道到底是哪位官老爷看中了我,非要我趟这一趟浑水。我叹了口气,也理解小舅舅的无奈。于是便放下这件事,问起了关于花房姑娘的事情。她是和小舅舅一起失踪的,从那之后也是杳无音讯,但是她却没有家人,也就没人着急去找她,事情也就这样不了了之。

但是我对那个姑娘很是挂念,我说不出为什么,但是我就是一直想着她。这种感觉从我很小的时候就有,一直到我遇见宋雅后才慢慢消失。但是,我也知道,我对花房姑娘的想念,绝不带有任何欲念,我只想直到她在哪里,在干什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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